刘永兴作品(局部)。
李江(右)与刘永兴。
李江作品(局部)。
12月5日,由原香山衡器厂改造的画廊内,摄影师李江和刘永兴共同举办了一场名为“心灵原乡,万物重影”的展览,灰色展厅内光影流动。这是他们的二度合作,作品也较上次更为丰富。“心灵原乡”在李江作品中多有投射,而“万物重影”则是对刘永兴作品的概括。“一切景语皆情语”,在对摄影艺术的探索与突破中,二人已然挣脱了“摄影是对生活的记录”的单纯诉求,截取现实生活中的美妙片段,在精神世界里纵深一步,创造出不同于表象世界、具有个人风格的影像。
一首光影色彩的诗歌
学美术出身的李江,读初中时就开始美术基础的训练。他攒了早餐钱买放大机做一个暗房,在少年时代就开始琢磨相机的玩法,观察所见之世界进入镜头的反影。考入了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装饰艺术系(现清华大学美术学院)后,他系统学习雕塑,畅游艺术之海,师从名家名师,审美语境的教化影响着他未来的美学人生。
后来,他游历珠三角被中山的“温柔一刀”击中,进入报社做广告行业,从此开启了职业摄影师生涯。艺术始终是他最初的梦想,除了平时有空就画上几笔,2011年他专门去广州美术学院读书,研习油画,然而职业画家的路并不好走,他转而又回到商业摄影,直到现在。尽管职业不同,但艺术是相通的,油画的审美经验进入他的摄影作品中,呈现出一种光影、色调、构图的美感,深深吸引着观者。
“摄影术的发明到今天不到200年,不像绘画,早期绘画的重要作用是留像,相机当初也是这个作用,但是世界发展到今天,人的欲望和表达需求越来越强烈,他们认为表达内心的感受更为重要,艺术作品只需呈现人们想要的东西就好。”李江并不纠结于艺术手段,有人问他,用画笔画画与用摄影“画画”,有无轻重之别。李江说,手段是不同的,画画等同于修炼,需要沉淀;而摄影加后期制作出来的作品,也是艺术,实现起来却容易得多;只要能够表达内心、表达美,各种手段都可用。
智能手机出现后,李江近年都用手机拍摄,这次摄影展的作品几乎都是如此得来。手机更方便随时捕捉场景,“任何人面对相机都会很抗拒。但画面转瞬即逝,有时候拍到了比拍成什么样更重要。”
在此次展览中,李江的几幅贵州采风的人物摄影格外打眼,乍一看似油画,光线在人物面部流淌,苗女脸上的淡然与冷意直逼内心,苗族阿妈身着黑色民族服饰,在侧光中漆黑锃亮,金属的冷硬与棉织物的柔软相碰撞,质感丰富。与之同行的油画家看到李江经过手机处理后的照片后长叹:“都已经做成这样了,我们还画什么呢?”这也让李江反观自己的创作,“摄影师的作用在于可以通过光线调整虚实关系,表达主观感受,很多人误以为清晰度高更能记录物象的细节,但随着科技的进步,客观的记录越来越普遍,主观的想法和再创造愈发珍贵。”
一个好玩的重叠游戏
相对于李江在摄影艺术中的进进出出,刘永兴则一头扎进了这个与科技紧密相连的光影世界里,从单反到航拍,再到手机摄影,他紧随时代的变化调整自己的步伐。
在展览中既有代表他航拍经历的作品,如鸟瞰之下的长江水库远山如黛、水气氤氲,蓝紫色的画面如同中国水墨画,画面前方一只水鸟停留树端,虚与实,近景与远景,节奏明朗,赏心悦目。而在青绿色的水面中,泛黄或发红的水杉“划”出了迈克尔·杰克逊的舞步,独特的视角令人莞尔。
展览展示的更多是他用二次曝光技术生成的叠影作品,两个意趣完全不相关的画面,经过物理叠加,产生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。在天光云影的水面中叠加一栋光怪陆离的建筑,天空之城的既视感随之而来;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上与充满金属感的摄像器材相叠加,生物大战马上打响;假日广场椅子上闲坐的老头与“天后站”站牌的重影,余味悠长……刘永兴说,叠加的过程就像是一个好玩的游戏,一场冒险的旅行,因为他也不知道两两相叠会有怎样的效果产生。打破、交织、融合,流连光影里,可以想任何事,也可以什么都不想。“就像一个魔术,欣赏它的奇幻就好,不用拆解,不用给出答案。”。
一场生活里的艺术冒险
李江和刘永兴对摄影有时做加法,有时做减法。无论加减,最重要的是一份对生活源源不断的热情和表现欲。“当我要拍摄的时候我的思维是最活跃的,有关绘画的、音乐的、哲学的、文学诗性的东西统统在脑海里涌现,我既是生活的参与者也是生活的旁观者,在这两种身份交替闪回中,我按下快门记录下我的内心。”李江说得眼睛发亮,他热爱新奇的事物和创新的想法,内心包容。“我曾经想过,是不是可以把相机扔向天空,让它不断连拍,看看这种有意和无意之间的盲拍能抓住一些什么瞬间,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手法,诸如此类,我都愿意去尝试。”
在刘永兴这里,于平凡生活中发掘和展现无言之美则是他的坚守。“镜头可以帮助摄影者排除他想减去的内容,图片所呈现出来的最终影像就是摄影师想表达的内容。”
世界如此斑驳,而这些心灵的捕手,让美妙的瞬间变成了永恒。
文/本报记者 冷启迪 图/本报记者 孙俊军